巴巴托斯很虚弱。

    他真的太虚弱了。

    曾几何时，它几乎是整个多元宇宙内当前时间线上最强的生物，彼时，他还不知道他的主人世界铸造者在他身上所留存的那些隐患。

    哪怕是至尊小超人和视差魔哈尔联手侵入他的世界熔炉，他都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将他们赶走，尽管用了些取巧的手段，但他确实做到了。

    但时过境迁，这一切都像幻梦般离去了，对抗帕佩图阿和虚空之手消耗了巴巴托斯太多的力量，使他现在已经衰落到了可能会被自己的侍从神蝙蝠侠之龙所反制的地步。

    尽管只要给他时间恢复，巴巴托斯未尝不能寻回曾经的力量——

    巴巴托斯曾经强大过，正如反监视者意图修改历史，将【反监视者强大】这个事实重新带回超时间流的下游一样，巴巴托斯也可以想办法将过去强大的自己覆写在现在自己的身上。

    这就是dc多元宇宙最经典的做法，在时空和历史尚未凝固之前，都能被随意修改的宏观超时间流上……

    所谓的【事实】绝非一成不变的东西。

    所以现在明白，为什么多元宇宙之母帕佩图阿在死亡金属时期从起源墙上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出手打爆超时间流了吧。

    老娘好不容易下来，结果一扭头你就给我把历史修改了，把我重新捆上去，这怎么能允许呢！

    轰！超时间流，寄。

    而且对于现在的巴巴托斯来说，他甚至可以不那么着急的寻回自己的曾经的力量，而是只要进入主宇宙，就能获得新的力量。

    只要进入主宇宙，巴巴托斯就能变成小号的当年吞噬多元宇宙的反监视者。

    占据主宇宙能为它带来海量的能量和危机力，同时还能够将主宇宙所有的生物都挂在黑暗之塔上给他提供能量。

    对于巴巴托斯来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蝙蝠侠之龙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被对方找上了门来，而相比较当年巴巴托斯将自己的能量赋予蝙蝠侠之龙时的意气风发和高高在上，攻守之势已然易形。

    巴巴托斯第一时间放下了主宇宙蝙蝠侠。

    他已经往对方体内注入了最难的蝙蝠金，现在只需要将N金属的钉锤也融入主宇宙蝙蝠侠的体内，一切就已经齐全了，主宇宙蝙蝠会在体内5种金属的作用下变成一个门户，让巴巴托斯进入主宇宙。

    但他已经没有机会那么做了。

    巴巴托斯和蝙蝠侠之龙遥遥对峙。

    在他们两个的身旁，婴儿达克赛德眼睛叽里咕噜乱转。

    看上去现在的情况，他也许能够渔翁得利。

    他看着主宇宙蝙蝠侠，看着在那边被他吸收了大部分欧米伽能量，现在像是精尽人亡一样有点虚的两个哈尔。

    “哦，伟大的巴巴托斯大人。”

    然后达克赛德听到蝙蝠侠之龙的声音。

    “在我们谈话之前……”

    达克赛德听着，黑暗君主在想着他要……

    然后他听见那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在我们谈话之前，不如我们先将可能会造成隐患的第三方请出去，怎么样？有兴趣和我联手，先再杀达克赛德一次吗？”

    达克赛德在听到这话的同时就一瞬间破开空间，他被主宇宙蝙蝠侠囚禁了太久，但这也并非完全“被迫”。

    在吸收了两个哈尔能量之后，他又变得强大了很多，因此这种程度的行动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陈韬第一时间朝着达克赛德动手了。

    第四维度的新神拥有搅局的能力，而蝙蝠侠之龙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隐患，而巴巴托斯则紧随其后。

    在这一刻刚刚还隐隐有些对峙的两人在动作上竟是如此的合拍，他们两个几乎同时展开背后的肉翅，空间一阵闪烁，他们一前一后就出现在了达克赛德婴儿的身旁，然后挥动利爪。

    陈韬没有使用第五维度神力或者其他的手段，而是和巴巴托斯一样驾驭着暗物质宇宙能量。

    在成为巴巴托斯的侍从神之后，他被巴巴托斯赋予了这种能力，拥有了受自己控制的暗物质宇宙能量。

    巴巴托斯的目光停留在那些宛如暗紫色雷电一样缠绕于蝙蝠侠之龙利爪上的能量。

    当年，巴巴托斯原本打算将蕴含着自己的能量给予蝙蝠侠之龙，但他后来用那些黑暗多元宇宙的蝙蝠侠洗练掉了这些侵蚀。

    真厉害。

    巴巴托斯这么想着。

    他摆动着自己的尾巴，和几乎做出同样动作的蝙蝠侠之龙一起截断了达克赛德破开空间的动作。

    在达克赛德痛苦的闷哼声中，巴巴托斯和蝙蝠侠之龙心念合一，配合默契。

    带着高山流水般的雅趣，以天启星之主怒吼和被击打的闷哼作为二重奏，巴巴托斯和蝙蝠侠之龙再次重温他们联手合作的光辉岁月，尽管很快他们又要拔剑相向。

    但也许这便是一切的意义，我们时而合作，时而对抗，仇恨着彼此，又依赖着彼此，在彼此的影子里看到各自的倒影，如同飞萤在平静的河流上看到自己的出生和死亡。

    陈韬伸出爪子，早有预料般的捏住了联盟哈尔从背后不受控制向他发动的偷袭。

    紧接着两个绿灯侠面色一变，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了自己身体。

    达克赛德的能量绝不是免费赠送，吸收了对方的力量固然能够增强自己的实力，但也一定会受到对方的影响。

    但达克赛德影响的对象是绿灯侠哈尔乔丹，主宇宙的绿灯侠哈尔凭借自己的意志力阻断了这种影响，并没有向陈韬发动偷袭；

    而陈韬联盟的哈尔比起主宇宙的自己稍弱一些，因此被控制着动了手，但依然快速挣脱了达克赛德的操纵。

    但下一刻，联盟哈尔的脸色顿时发青，达克赛德在彻底末路穷途之后选择对他发动致死的攻击。

    趁着陈韬分心去帮助自己的哈尔驱散他的袭击，在一声被巴巴托斯击中的惨叫声之后，达克赛德消失在了空间传送门的后面。

    然后……

    就是现在了。

    “你……你可以不那么做，巴巴托斯大人。”

    巴巴托斯听到蝙蝠侠缓缓的、缓缓的对他说道。

    “你可以不必争那么一下，你应该很确信你不会成功的。”

    “我掌控了主宇宙之后，可以帮助你对抗世界铸造者。”

    巴巴托斯说道。

    但他只是看到蝙蝠侠之龙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不能。”

    主宇宙蝙蝠侠悬浮在半空中。

    之前原本被巴巴托斯所击碎的第六纬度装甲在自我修复，他很快就修好了，然后顺带把主宇宙蝙蝠受损的躯体也一块修了。

    他慢慢的后退，余光瞥向达克赛德消失的位置，紧接着身形一闪，也消失在空间传送门的后面。

    陈韬没有理主宇宙蝙蝠。

    巴巴托斯也一样。

    果然，下一秒，主宇宙蝙蝠就回来了，他面无表情的蹲守在那里。

    陈韬就知道巴巴托斯不会放主宇宙蝙蝠离开，老蝙蝠只是尝试一下。

    当然了，依照陈韬对老蝙蝠的了解……

    巴巴托斯不放他走，绝对是个愚蠢的选择。

    在《黑暗之夜金属》时期，巴巴托斯能算计老蝙蝠让他变成自己的门户，这属于有心算无心。

    老蝙蝠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巴巴托斯的存在，但他知道巴巴托斯的存在之后已经太晚了，他没有时间做出反应，才会在胡夫法老墓穴中手持钉锤和达克赛德婴儿，沐浴在蝙蝠金中，最后正中巴巴托斯的下怀。

    但现在，主宇宙老蝙蝠已经事先知道巴巴托斯的存在很久，陈韬绝不相信他不会对巴巴托斯有所反制。

    巴巴托斯弄错了一点：刚才老蝙蝠想要离开，这不是在给自己机会，而是在给巴巴托斯机会。

    “收手吧，巴巴托斯大人。”陈韬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你太急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入侵主宇宙，现在的主宇宙和三条分叉时间线还是分裂的，你在主宇宙上制造你胜利的时间线，会进一步割裂主宇宙时间线的，而且……”

    “你答应过我，我如果有一天入侵主宇宙会帮我一把。”

    巴巴托斯说道。

    陈韬一滞。

    巴巴托斯说道：“所以现在，是时候兑现你的诺言了。”

    “我会兑现我的诺言，但不是现在。”陈韬说道：“至少不是主宇宙时间线，分裂的现在我们需要一个完整的主宇宙时间线才能够对抗的了世界铸造者。”

    陈韬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而且这个主宇宙的时间线从原则意义上最好不应该是完全被你控制的时间线。

    因为一个充满英雄，充满dc多元宇宙免疫细胞的主宇宙时间线，是一个健康的器官，这是一个奇迹制造机，能够在dc多元宇宙最危险的时刻创造奇迹，拯救宇宙。

    这一切是基于dc多元宇宙的底层逻辑而存在的，危机→发生→解决，多元宇宙之母帕配图阿在创造这个宇宙的时候，就为dc多元宇宙设计了这样的底层逻辑。

    一个完整健康的主宇宙时间线是强大的，远远比起一个被巴巴托斯所占据的主宇宙时间线更强大。

    让巴巴托斯占据主宇宙时间线，只能强化巴巴托斯一个，能把巴巴托斯强化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被强化之后的巴巴托斯能战胜谁就能战胜谁，不存在什么创造奇迹爆种的可能。

    但主宇宙时间线健康就不一样了。

    上至三代同框拳打碎多元宇宙，下至罗宾打败比扎罗，奇迹会在主宇宙时间线上轮番上演，这是属于多元宇宙自己的纠错机制。

    “别这样，蝙蝠。”

    巴巴托斯说道。

    “别这样，巴巴托斯大人。”

    陈韬回答他。

    他们两个继续对峙着，谁都说服不了谁。

    巴巴托斯已经有点怕了，他迫切的想要拥有力量，这给他安全感。

    陈韬没法说服他舍弃这种安全感。

    胆小的狮子，从小生长在马戏团里，一辈子被操控，好不容易逃脱了控制，在雷雨天躲在山洞里瑟瑟发抖……

    他是不会被说服的。

    “你非得争这么一下？”他问道。

    巴巴托斯有些怅然。

    “我永远不能放弃自己的野心。这是诅咒。”他说道。

    哪怕他知道，蝙蝠侠之龙很有概率阻止他，哪怕知道他现在试图入主主宇宙的尝试希望略有渺茫，但巴巴托斯可以被人阻止，他自己却没法放弃，正如至尊小超人永远不可能放弃重启宇宙一样。

    这是生而为世界铸造者傀儡的巴巴托斯活下去的价值和意义所在，更快，更强，更伟大，失去了这些，巴巴托斯的人生只不过是头贪食的空壳。

    如果巴巴托斯是这样的龙，那么他当初就不会反噬世界铸造者了。

    “真遗憾。”

    陈韬说道。

    他突然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伸手一指旁边的主宇宙蝙蝠。

    “你可以试试看。”

    巴巴托斯有些不可置信，但他还是当场动手了。

    他本来将这一切视作蝙蝠侠之龙对他的帮助，但很快……

    “嗷嗷嗷嗷……”

    巴巴托斯突然惨叫起来，像被点着了尾巴的大狗。主宇宙蝙蝠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大堆正物质宇宙能量，更是和巴巴托斯体内的暗物质能量制造了反应。

    “你……”

    他大叫起来，这是他亲自交给主宇宙蝙蝠侠爆炸的制造原理，现在蝙蝠侠又亲手还给了他。

    这教会了我们什么？

    没事不要教主宇宙蝙蝠侠真东西！

    巴巴托斯真是操了。

    “你居然敢用我教你的招来对付我？”

    但尽管这么怒骂着，他却确实没法阻止主宇宙蝙蝠的攻击，一切确实起效了，现在有心算无心，有心的是主宇宙蝙蝠。

    他愤怒的试图扑灭身上燃起的透明色火焰，然后转过头，呆滞地看到主宇宙蝙蝠手托着海蓝色的反监视者星体大脑，另外一手抓着一大坨暗能量和监视者的一根手指。

    陈韬在旁边怜悯的看着巴巴托斯。

    跟你说了没事不要惹主宇宙蝙蝠。

    人家想走，你还不让人家走。

    “唉，不是这么搞的。”他在旁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