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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千七百三十六章 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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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达是这么觉得呢?你怎么看?”陈曦带着几分调笑的语气对着西普里安传音道,这个时代能称得上人类群星的精英并不多,但面前的西普里安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精英。

    “他所认为的制度只是所谓的规则和社会运作模式的表现,而不是人心为了存续而诞生的自我约束,虽同为制度,前者道随时移,后者百代难易。”西普里安如实说道,“仲达在已知的范畴探索的已经非常精深了,但也因此受限于过去的经验了。”

    陈曦闻言看向司马懿,轻叹了一下,认同了西普里安的说法,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其实都是正确的。

    “一个文明有一个文明的底色,这个底色是与天地对抗形成的精神,这种精神与民众所结合,便是最初的族类。”西普里安平淡的解释道,“所以袁家到了那边,必然会有所变易,为的就是更好的生存下去。”

    “人类是有惰性的,为了更好,更轻松的活着,必然会选择让自己轻松的方向。”陈曦点了点头,承认了西普里安所言的内容,“所以换了一个地方进行适应之后,原有的一些生活习性也会发生变化,毕竟一个家族,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永远是下一代的年轻人。”

    “斯拉夫、凯尔特、乃至袁家所吸附的所有外族,其所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就一个,年轻人不和上一代的本族玩了,转而选择用脚投票,追随汉民的生活方式,因为活的更轻松,也更能获取到认可。”西普里安带着几分感慨说道,他并没有什么民族主义,只是纯粹的在解构这些认知。

    “换句话说,也就是如果存在一个社会架构,让这些下一代人可以更轻松的活着,那他们必然会背离曾经的制度。”西普里安继续解释道,“本质上这仅仅是为了活的更好的一种简单的追求罢了。”

    “我尽可能的用社会生产力弥补了这一部分的追求,所以看起来也算是上下同心。”陈曦点了点头,认同了对

    方的说法。

    “其实,我想问的是,明明还有……”西普里安感觉气氛不错,而且也觉得陈曦的性格着实和善,于是带着几分试探开口说道。

    “不行的,这东西就涉及到你说的那个百代难易的玩意儿了。”陈曦就像是估计到西普里安想要说什么,当即带着几分拒绝道。

    “这样啊,那待日后,我了解的更为精深透彻之后,再去找你。”西普里安对于陈曦的说法也没有产生疑惑,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便也没有追问,毕竟百代难易的某些东西,只能看非常古老的痕迹,映照当代来进行分析,而很明显,西普里安对于汉室的过去,并不了解。

    “毕竟过去决定了现在,现在决定了未来,有些事情看似是现在的事情,实际上从根子上就注定了。”陈曦带着几分感慨说道。

    两匹马屁股的宽度决定了道路的宽度,进而决定了城门的宽度,后来决定了火车轨道的宽度,到现在决定了火箭助推器的大小,很多玩意儿当你回想的时候,其问题的根源会远的让你觉得离谱。

    “也是。”西普里安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东西方割裂极大的包税制、城邦制度其根由可能就在陈曦所说的那句过去决定了现在,现在决定了未来的那句话中。

    “仲达,你的时间不多了,元凤十三年汉室将执行灭国计划,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错过了这个机会之后,表兄再想要对你越级提拔,多少就有些不太可能了。”陈曦退走之前,再次传音给司马懿说道,“所以,你在回答的时候,最好多想想,你已经错过了很多的机会。”

    陈曦给司马懿直接挑明了,在司马儁去世,司马防扶不上墙,司马朗自身存在某些隐患的情况下,司马懿这个本就是陈曦最好帮扶对象的表弟,已经有那么几分唯一的意思了,所以能拉扯一把,陈曦还是要说的。

    “表兄,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司马懿轻叹着询问道。

    “当你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青春就已经结束了。”陈曦平淡的说道,“在我的印象中,胡孔明应该不是这么教你的吧。”

    司马懿沉默了一会儿,和正史不同,正史的司马懿在遇到诸葛亮之前就没有遇到过真正让他觉得高过自己一个层次的强者,等到司马懿真正遭遇诸葛亮的时候,司马懿都差不多到了知天命的年岁。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懿已经能将很多的东西看开了,但这一世,司马懿在十三四遇到了诸葛亮,当时还可谓是不相伯仲,后面遇到了陈子川,当时尚未踏天的表兄,虽强,但总有三分的人样。

    可后面呢,胡昭带着司马懿走完万里路之后,诸葛亮已经高过了司马懿一头,陈曦更是直接开启了无敌之路。

    回首三十年,除了少年时代有几分轻狂之意,后面司马懿压根就没一飞冲天过,对于一个自忖天资无二的骄傲之人而言,是什么样的打击?

    毕竟每一个少年人在那个阶段都会有慷慨激昂,有我无敌的岁月,也都会有天下围着我旋转的自信,但绝大多数人,对于那段岁月,最终的回忆也就是少不更事的中二。

    司马懿遇到诸葛亮和陈曦的时候太早了,重塑了信心之后,却又遇到了这个时代真正意义上的人类群星。

    “表兄,我在你这里到底算什么?”司马懿最后还是将这个本不应该询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算什么啊。”陈曦想了想,“不是在我这里算什么而是更为现实的,你自己想要做什么?一个时代能从一个成功走向另一个成功的人,屈指可数,仲达,人对于自我的要求,应该是超越自我。”

    “看不到尽头。”司马懿如实说道,“有我,没我,没有任何的区别,这个时代,纵然没有司马懿,也依旧如此,我没有那种与有荣焉的实感,只有几分时代浪潮之下的泥沙感。”

    “这么大的挫败感吗?”陈曦挠了挠头,“不应该啊,你之前不是还在努力向前吗?在袁家的表现不也挺不错的吗?怎么就这么点时间就变成了这样,因为西普里安吗?”

    “不,西普里安只是更让我理解了人与人的参差罢了。”司马懿很是平静,“我还是我,我曾经所掌握的一切也还拥有,但组成司马懿这个人的信念,从根基上出现了崩解。”

    “这么夸张吗?”陈曦叹了口气说道。

    “青史上,我又能有几行几列?”司马懿冷漠的说道。

    “青史无名的百姓要是你这个想法,大概也就剩下自杀这条路了。”陈曦轻笑着回答道,甚至有几分调侃的意思。

    “我不是黔首,不是为了一日三餐,为了娶妻生子而活着的草民,我司马懿追求的是青史留名,追求的是千秋万载之后,依旧有人能记着我,让我活在史册之中,但现在!”司马懿带着几分苦涩看着陈曦。

    “所以呢?”陈曦很是平静的询问道,“青史留不下自己的名字,于是摆烂了是吧,反正也就这样了,何必努力了是吧,你可真的是天才。”

    “您说过,人是有堕落的权利的,只要我没去祸害其他人就是了。”司马懿平静的做出了回答,“反正司马家也有支撑,有没有我,其实也不怎么重要陈侯,让我继续待在袁氏那边吧。”

    陈曦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断掉了和司马懿的传音通道,反正还有备选,司马懿只能说是比较好的备选罢了。

    “喂,你这样给你表兄说,真的没有问题吗?”西普里安看着司马懿询问道,他觉得司马懿有些上头了。

    “就现在这个情况,如果点头了,表兄肯定安排我去长安作为诸葛孔明的副手,然后在未来大决战的时候,让诸葛孔明作为一支统帅参与灭国战,而由我代替诸葛孔明坐镇长安,给我们两个人都刷够资历。”司马懿望着前方,双眼有些空洞,但还是给西普里安进行了解释。

    “这不是非常好的方案吗?完全符合了规则,而且你本身也合适,又不会对于现行的政策造成冲击,对你也是非常有利,你为什么要这么坚定的拒绝。”西普里安带着几分怪异之色询问道,你丫是这么的不识时务?

    “表兄的安排其实很好,而且也确实是满足了我青史留名的想法,但这种方案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以我为中心,成就的伟业。”司马懿很是认真的说道,“我有一个想法,现在也还就停留在想法上,但如果能成功的话,自会留下千古的传唱。”

    “你该不会利用我吧。”西普里安神色复杂的开口说道。

    “当然不会了。”司马懿神色沉静的开口说道,他之前已经注意到了西普里安这个人的能力很强,但在玩阴谋算计上真的不行,这是一把好刀,拿来用一用,说不定自己的计划真能执行。

    不过当前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多加锻炼身体,然后韬光养晦,低调做人,然后才能等到那个机会。

    “怎么感觉你不太开心?”刘备看着回神之后,多少有些失落的陈曦,带着几分奇怪询问道。

    “仲达还是拒绝了我,选择了自己的道路。”陈曦叹了口气说道。

    “说起来,你好像每一次在你那个表弟那边进行劝说,都失败了是吧。”刘备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陈曦闻言面无表情,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和司马懿有点性情相悖,每次招安都失败了。

    “那你接下来准备让谁坐镇中央?”刘备眼见陈曦的神色,带着几分笑意询问道,他对这个是真的很有兴趣。

    “调荀友若,荀文若,周公瑾三人就是了。”陈曦望着前方很是平淡的说道,“从一开始就存在这个备用方案的,只是之前在考虑这么做的影响罢了,后来我仔细思考了两下,觉得都到了破灭贵霜的时间点了,还在乎让他们看看底牌?”

    “调西普里安、陈长文、张子布入长安暂代如何?”刘备眉眼之间的笑容几乎不加掩饰,什么叫做中央,这就是中央,你说是你外臣,但天子相招,你就得来,否则叫什么奉天承运皇帝!

    陈曦愣了一下,侧头看向刘备,将荀彧替换成陈群,将周瑜替换为张昭,这俩在陈曦看来其实没有啥问题,但将西普里安调到长安这个,陈曦多少有些奇怪,按说荀谌其实是最为合适的。

    “毕竟你和对方聊了那么久,对其评价丝毫不逊色于孔明,那调动他来不正好合适吗?甚至若非要展现出一视同仁,调动西普里安入朝其实就应该已经足够了。”刘备双手背后,身躯挺拔,微微侧首看向陈曦。

    “倒也不算错,只是多少觉得有些惊讶罢了,甚至真要说的话,将西普里安调入长安,稍作适应之后,调用现有资源进行维稳,毫无问题,甚至可能会做的好到让人吃惊的地步。”陈曦点了点头,认同了刘备的判断,他确实是很看好西普里安。

    “你对于他的评价这么高,既然如此,不如招入长安?”刘备一挑眉说道,这种英才,又不是追随袁绍的骨干,直接招纳过来就是了。

    “他的能力很强,甚至在某些方面强过孔明,但他验证的法度不太适合我们这边。”陈曦摇了摇头说道,“让他在袁家那边发挥,说不定会有奇效,反倒是到了我们这边,会有很大的麻烦。”

    西普里安对于陈曦而言,压根就不是神权的问题,甚至凭良心说,正史挽救了基督教,靠着一手组织运营,重新架构了教会,使之浴火重生,得以封为圣人的西普里安是否信仰所谓的主都是个问题。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就西普里安这种人怎么可能信仰所谓的主。

    真要剥离了所谓的主的荣光之后,去看到西普里安的制度,其制度的逻辑旨在消减对于底层公权力的剥削,这也是直到今日这套制度依旧能维系下去的关键一一大部分的人类是愿意牺牲一部分属于自己的权力,去

    护佑自身的人身安全,去解决公共问题,但绝大部分的人类并不想将自身所有的权力全部交给名义上为了自己谋福利的组织。

    哪怕是国家,其也只是人民出让自己的一部分权力,授予管理者用于维护全体人民的福祉和社会秩序,而这就是所谓的公权。

    可问题在于,任何组织在扩张的过程中,都会不断的攫取组织之中个体所具备的权力,进而束缚这些个体,强化组织对于个体成员的控制能力,导致组织之中奉献出权力的普通人日渐受限,无形的挡板出现在四面八方,最后就形成所谓的看不见的桎梏。

    就本质而言,这其实就是自身权力被剥夺,交付给管理者,结合众人权力所形成的公权被滥用的结果。

    当然这是大方面,指的是王朝更替这个层级上的公权失控,个体人身权力被剥夺导致的一系列的问题,剔除王朝更替这种巨型组织之间矛盾的终极爆发,实际上还有很多依附在宏大组织上的小组织。

    这里所谓的小组织,只是类比国家这个层面,真要以个体层面,各个都属于足够将人敲骨吸髓的恐怖玩意儿。

    以中原千年以来,一直存续,到现在死灰复燃的宗族为例,这玩意儿本质上就是以血脉聚集在一起的人们牺牲了一部分属于自己的权力,然后构建起来的可以对抗其他外力的组织。

    因为社会群体的关系,导致个体很难对抗呈体系的恶,要对抗这种东西就必须要形成一个新的组织,而任何一个组织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就本质而言,其实就是个体贡献出来的那部分力量。

    暨,一个组织越强力,其对于个体的可压迫程度就越高,所能汲取的力量也就越多,对于整体之中的个体的管理和束缚也就越强,这也是看似弱小的组织,能击败那些看似强而有力的组织的关键,整体规模的大小是一方面,出力则是另一方面。

    不提精神意志层面的东西,最强力的组织就是那种

    一声令下,完全无视个体自身利益,可以彻底牺牲自我所有权力,对内控制力堪称maX的组织,类比的话就是杨家能做到一声令下全家吃草,崔家得想尽办法才能跟进这种逆天的操作。

    这就是对内管理能力,也是组织对于个体束缚强度的区别,虽说可以用信仰啊,教育啊,家学啊,文化啊来解读,但剔除这些东西之后,只说本质其实就是组织对内压榨能力的区别。

    西普里安的那套玩意儿能从一千八百年前传承到现在,乃至到今日都大差不差,就一个原因,西普里安的制度在剔除所有制度都讲究的利益和信念,以及上下一心之后,讲的更多的是减少层级,减少对于组织成员的束缚,让组织成员能有更多的自由。

    也就是所谓的,尽可能的减少对于组织成员的剥削,降低人身束缚程度,让组织成员尽可能少的出让权力。

    人的社会属性很重要,但人为自己活着也同样重要,西普里安的制度加强了后者,尽可能的约束前者,降低对于后者的压迫,让教会代表的公权,在底层不至于真正的泛滥。

    这也是教会的时代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大浪淘沙,留下的还是西普里安的那套,因为个体需要组织的同时,并不想组织持续的剥削自己。

    陈曦能理解西普里安的思维,也能认识到对方创立那套制度的正确性,所以西普里安要拿袁家作为试验田,陈曦直接让出来一块让对方任意施为就是了,反正陈曦也不缺那么一块试验田。

    可如果让西普里安入主长安,作为中央朝政去挥洒,哪怕只是一年多的时间,陈曦都会进行遏制。

    西普里安的那一套很好,但不适合现在的汉室,更不适合现在手握着权柄的陈曦,陈曦的很多操作,都是需要这个庞大的,管天管地的官僚体系去实现,而这个官僚体系在运作的过程中,其所攫取的公权到底有多少是在合适范围,有多少在合适范围之外,陈曦心里难道没有数?

    在中央指令正确的情况下,组织约束能力越接近指令塔,所能发挥的效果越强,所以现在汉室高速发展的现状是个怎么回事,有了上述的描述,差不多也就心里有数了。

    陈曦可以凭良心说自己确实是公心,而且也确实是在行正道,但西普里安这个时候入主,解构一下操作的本质,陈曦就算是公心,也没有意义了,人类本身就有特立独行的倾向,尤其是当意识到自己的认知和行为在某一方面的正义性,触发了底层殉道者思想,那后续思潮肯定动荡。

    所以陈曦很看好西普里安,愿意给西普里安解答问题,也愿意从自己的试验田之中给西普里安分出来一块,让他去验证自己的想法,但让西普里安入主长安,代为执行中央朝政什么的,还是算了那会出大乱子的。

    这世间的事情有时不是对错,而是两种正义,尤其是陈曦很清楚西普里安持有的那玩意儿从人之本心而言,绝对属于普遍性的正义,哪怕是放之后世,放之中国,都属于很难辩驳的正义。

    同样陈曦这种维持整体社会的稳定,保证人民安居乐意,社会积极向上的发展,也属于一种无法否认的正义。

    所以还是别没事找刺激了,西普里安入主长安这种事情,还是太过于刺激了,就此打住即可。

    “虽说不太明白听明白,但有一种道争的意思。”刘备略微思考之后开口道。

    作家说

    坟土荒草

    默默的不敢说话,凑合着看看就是了,还有西普里安的制度核心并非神权,而是约束至高无上,给底层更多的空间和自由,不知道你们怎么看的……欢迎加入本作品书友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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